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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相信我一生中始终在爱着|博尔赫斯
∞《最后的对话Ⅰ》,2018
En Dialogo I
博尔赫斯×费拉里 著 陈东飚 译
新经典文化|新星出版社
我相信我一生中始终在爱着
Sobre El Amor
博尔赫斯:它理应是如此,它愈是延伸到更多的人或更多的事物就愈是如此,当然。呃,它不是必须的:只要我们相信一个人——这信仰维护我们,升华我们,也可以引领我们抵达诗歌。
我相信这是真实的。但将我们分离的另一个传统,在柏拉图式传统以外,是犹太基督教的传统;它将爱设想成为家庭或社会本身的形态或结构。
博尔赫斯:呃,看来这个时代已经背弃了爱的所有版本,对吗?
看来爱是某种必须辩护的东西,这非常奇怪,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为大海或一次日落,或一座山辩护:根本不需要辩护。
但是爱,它是某种比这些事物私密得多的东西,依赖的仅仅是感官而已;爱似乎是这样的:很奇怪,它现在竟然需要辩护了。
但是,当然,借口或主题(两人都笑了)从来不是同一个;一直是,呃,可以这么说,不同的女人,她们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。这是理所当然的,对不对?
我曾经想过也许一个恋爱的人看着那另一个人就像上帝看着她一样,就是说,以可能的最好方式看着她。一个人恋爱就是在他意识到另一个人是独一无二的时候。
不过,或许对于上帝来说所有人都是独一无二的。
我们可以扩展这个理论,我们可以实行某种“归谬法”:为什么不假设,以同样的方式,我们每个人都是无可否认地独一无二的,或者相信他是无可否认地独一无二的;为什么不假设对于上帝来说每只蚂蚁,比方说,都是一个个体呢。
我们感知不到这些差异,但上帝感知得到。
为什么不假设每一件事物都是独一无二的——我有意选择了最不起眼的例子——:每一只蚂蚁都是独一无二的,每一只蚂蚁都参与到了这浩翰而不可分解的冒险,即宇宙的进程,即天地万象之中了。为什么不假设每一个都在为其目的服务呢。
我大概写过某一首诗就是表达这个意思的,但在八十五岁上我除了重复自己还能做什么呢,对不对?或者是尝试一些变体,其实也是一样。
我曾经想过也许一个恋爱的人看着那另一个人就像上帝看着她一样,就是说,以可能的最好方式看着她。一个人恋爱就是在他意识到另一个人是独一无二的时候。
——博尔赫斯|陈东飚 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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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东飚 翻译及其他
题图:博尔赫斯和儿玉在纽约,1985
By Ferdinando Sciann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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